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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索幸福路《二》

作者: 镜花水月时间: 2014-01-15 11:06阅读: 收藏评论在线投稿
  涂索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和父亲一起将母亲送去医院急救,万幸的是刀子只是刺到了胃部的表层,母亲侥幸捡回了一命。
  然而母亲醒来之后,允许被进食的母亲,却不肯再进食,任凭父亲和涂索的姐姐怎样的劝告,她都不肯吃下一口食物。涂索知道母亲要的是什么,无奈之中的他向母亲做出了承诺。他愿意放弃沈彤,但是希望母亲答应他还去见沈彤最后一面。母亲虽然不开口说话,但是那天中午她却开始喝点汤水了。涂索无奈的叹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一个星期之后,当脸色苍白憔悴的涂索出现在沈彤面前时,沈彤的眼里泛起了惊喜的泪花。虽然分别只有短短数日,可是这对深爱着涂索的沈彤来说,却是那么的漫长。当涂索吞吞吐吐告诉沈彤母亲以自杀相要挟,要他们分手时,沈彤原本明亮的眼神瞬息间黯淡了下去。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用一只手坚强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滴,无声的接受了分手的事实。涂索看着面色同样苍白的沈彤心痛不已,他猛然伸出手去,紧紧地抱着沈彤,失声痛哭。
  涂索坚持要送沈彤回四川老家,因为把她一个人单独的留在N市,他实在不放心。沈彤没有反对,因为她也还想和涂索同行最后一段路程。将沈彤送到四川之后,涂索就往回赶。在离别的那个车站上,两个深深相爱的人,上演了文章中开始提到的那个吻别的画面。那一幕永远清晰地刻在了涂索的心中,像烙印一样无法抹去,因为,从那一刻起,沈彤,这个他深爱了整整七年的女子,从此被迫远离了他的生命。此后经年,各奔东西,幸与不幸,都和彼此再无关系。
  当涂索回到家中之后,他万念俱灰。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除了吃饭之外,哪里都不去。不说一句话,不笑不哭,没有一滴眼泪,不剪头发,不剃胡须。一年半之后,他的头发长到了肩膀,胡须满面,看着似疯似傻。他不叫母亲,甚至不看母亲一眼,母亲也以同样冷漠的方式对待涂索。
  他和母亲都以同样的方式,固执地伤害着自己,更伤害着彼此。亲情,有时也显得无奈和沉重,但是却无法挣脱。
  一天清晨,当涂索再次站在窗边,习惯性的仰望天空时,看见母亲的背影。一年半来,母亲曾经挺直的腰身不知道什么时候罗下去了。当母亲低头迈出大门,出去买菜的那一刻,他竟然看到了母亲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都白了。
  一年半以来他都不曾抬头看母亲一眼,此时母亲花白的头发,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泪水,在那一瞬间,奔流而下。
  吃晚饭时,涂索夹一条鱼放在母亲的碗里,母亲僵硬了一下身体之后,默默的吃完了涂索夹给她的那条鱼。
  第二天涂索走出家门,去理发店理发。当他站在理发店的镜子面前时,他几乎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一个月以后母亲开始张罗着给涂索介绍对象,相亲的那一天涂索连头都没有抬,母亲问他:“觉得怎么样”?涂索说:“你让我娶谁,我就娶谁”。
  半年后,涂索就和那个叫做若沐的女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大婚前夕,涂索流着眼泪给沈彤最后一份信,告诉她自己的婚讯。
  三个月后,沈彤嫁人了。男人是一个泥瓦工,没有多少文化,性格却传统,顽固,保守。新婚夜,面对着他俯将下来的身躯,黑暗中的沈彤将脸转向了墙壁,眼角有泪珠滑落。晨起,当她的老公掀起被子时,床单上没有他期盼的落红,于是沈彤看到了他原本还满算温和的脸部线条,瞬息间变得僵硬。
  男人没有问,沈彤也不说,可是婚姻生活却笼罩上了一层令人微寒和朦胧的阴霾。
  涂索的妻子若沐长得十分漂亮,论长相胜过沈彤几分,只是若沐的性格冷淡,跟涂索之间总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隐隐中,涂索感觉的到妻子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很多次他都尝试着与之沟通,可惜收效甚微。
  一年后,若沐怀孕了,这给这个不算幸福的婚姻注入了新的生气和展望。因为有了孩子,涂索一度冰冷的心日渐回温,对若沐的情感也日渐缱绻起来。或许他的心,在上一段爱情中颠簸了太久,太累,他已经开始渴望回归家的安定和宁静了。
  然而生活并没有成全涂索,让他就此踏上幸福的征程。
  涂索并没有等到分配,在多方奔走无效之后,他放弃了等待,自己开了一家饭店谋求发展。一天,当他忙碌了一整天回到房间时,房间里凌乱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
  被剪碎的照片散落一地,挺着大肚子的若沐坐在床上跟个冰雕似的,一动不动,而悬挂着结婚照的那跺墙上空空如也。惊疑无比的涂索一再轻声探问若沐情由,若沐却置若罔闻。涂索深知若沐的性情,知道再多问也是无益,于是转身去母亲房间里询问情由。
  母亲说她也不知道,不过做晚饭时,她曾经让若沐帮她去杂屋拿点东西,若沐去了很久才回来,并且脸色不好看,之后就回了房间,连晚饭都不肯出来吃。
  听完母亲的话,涂索赶紧奔向了杂屋,果然,墙角的那个麻袋被打开了,麻袋里面装着的是,他跟沈彤七年来的通讯记录,还有他们两人的照片。照片和信散落了一地,每一封信都被涂索看过无数遍,所以信纸显得有些揉皱了,只有照片上彼此拥抱着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灿烂。可是此时的涂索来不及细看那些照片了,他心里更加着急着的是怀孕着的若沐。于是他转身快步奔向了房间。
  第二天,若沐回了娘家。涂索一次又一次的去接她回来,半个月之后若沐冷着脸跟涂索一起回来了。涂索将那个麻袋里所有的信和照片,还有那个麻袋,都当着若沐的面烧了个精光,信件和照片烧了整整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的焚烧,赢得了若沐的原谅,却将沈彤七年来的倾心之恋,焚烧得荡然无存。那些誓死不离不弃的誓言,都在烈火中嘶吼,流泪,最后化为一堆灰烬,不复存在。什么是善始?什么又是善终?再深的爱情,在不能相守之后的岁月里,都将化为尘埃,卑微,低贱到连记忆都不允许被保留。爱情的善始,善终,在现实的冲刷下,都不过是神马,身旁的人是谁,爱情就是谁的,过去的爱情在婚姻的殿堂外徘徊,连站在门外瞄一眼的资格都不能被允许。
  只是能被焚烧的只是爱过的印记,始终抹不去的却是真爱的记忆。
  在生下女儿不久后,涂索在一次亲友的聚会上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胧之间,他抱着若沐,口里却喊着:“沈彤”的名字嚎啕大哭。
  第二天,若沐再次回了娘家,这一次,一去就是整整一年半。
  结婚两年多,沈彤在家里始终跟个影子似的。她跟男人没有太多共同的语言,两个人呆在一起时,彼此都觉得不自在。男人有时会看着人家的孩子发呆,沈彤心里也着急。夫妻俩一起去医院检查时,检查的结果令男人和沈彤都绝望无比。因为此前三次的堕胎,沈彤再也无法生育了。
  回家之后,男人一直在喝闷酒。愧疚的沈彤上前去想夺下他手里的酒杯,却被喝得大醉的男人一拳打倒在地,男人对着倒在地上的沈彤骂着:“烂货,被人睡得连孩子都生不了,老子做了个剩王八不说,还得被你害得断子绝孙”。说完又对着沈彤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两脚。
  地上的沈彤,头发凌乱,面若死灰。她悟着疼痛无比的肚子,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李,怀揣着一颗破碎的心,走出了男人的家,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不是不能原谅,男人的暴力对她的伤害,而是不能忍受男人言语的侮辱。当然更有她对男人深切的悲悯,一个男人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楚。只要她离开他的生命,他就能再次娶妻,能做父亲,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离婚后的沈彤独自一人出去打工,漂泊过很多城市。心中总是充满着孤独和惆怅,虽然偶尔也想再找一个人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可是一考虑到自身的实际情况,她就退缩了。于是,她孤身一人带着荒凉的记忆,苍凉的走过曾经跟涂索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城市。偶尔,还是会思念涂索,可是爱的印记早已被生活的沧桑给侵蚀了,变得模糊,涂索的身影渐渐变得遥远,朦胧,只是朦胧中的身影,看起来也是温暖地,熟悉的,或者说也是疼痛的。
  若沐回去娘家一年半的时间里,涂索去接过她很多次,无数次的跟她道歉,在若沐离开后的日子里,涂索才深深地感觉到了他早已适应了,若沐在自己身旁的日子,而且他对女儿的思念也深得刻骨。但是无论他怎样道歉,怎样尽力去弥补他之前给她带来的伤痛,若沐始终不愿意原谅涂索。
  一天,饭店里的师傅错将前一位厨师用过的火硝,当做食盐放进了蒜苔里,使客人误食,继而导致了一个客人的死亡。厨师因此而入狱,饭店被封了,涂索也得承担巨额的赔偿金。
  沉重的日子过得总是令人窒息,然而却无处逃避。涂索总是喜欢坐在窗子前,静静的抽烟。在那些沉重的日子里,这是涂索唯一可以让心得到些许宁静的时刻。
  这天,当他照常像平时一样坐在窗子前抽烟时,远远地看见,姐姐一边抹泪一边朝家的方向走来。

  《寄语:第一次写这样的小说,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主题,只是很纯粹的,因为想写,所以就写。不过,我很清醒地知道,无论写的是悲,是喜,当我将自己完全沉浸在文字中时,我是踏实的。谢谢朋友们的鼓励和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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