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泪失去了价值之后

《当眼泪已经失去价值之后》

001.

许杨杨与韩柳柳初次见面的候，出乎意外的发觉彼此都在本市里念同一所中学，只是并不在一个班上，但总是没有碰到，也不知道实际上的第一次见面是否属实。或许很多的擦肩而过只为了等待一场真正意思上的见顾吧。

那是在高一第一个学期上了快三个月的时候，许杨杨一如往常经过隔壁班门口的某天上午，正好撞见了冒冒失失从教室里跑出来的韩柳柳，手里抱着的一沓不知是什么科目的作业本就势零散洒落在刚被拖过的干净走廊石板上，还汲留着未被风干的水渍。她的长发在光线不足的场景下，依然黑乌乌地泛着清亮的色彩，与这成天阴郁沉闷的天空，暗淡缺光的冬日形成不和调的对比。

因这突发行事导致的神色紧张，许杨杨毫不犹豫的弯下腰加入拾物之行动，一片干柔温润的掌心滑挲地面时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韩柳柳天性生凉的手背，不由得微微一怔，感觉有点脱常的收回继续捡着本子的那只手臂。视线却没有在她身上转移片刻，他继而仔细的打量着她，发觉到有很多让他值得一探的闪光点。她不是美女，没有高挑清瘦的身材，反而略显娇小楚丽。她的脸小的如同成人的一个巴掌之大，漆黑的眼眸里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在他眼前翻滚，搅腾。如果说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而是一张脸，那他也认了，他的的确确是被那黑漆如染墨的眸子所深深吸引。

不知是为什么，韩柳柳始终微低着头，没肯抬起，跟别谈认真的看他一眼，只是偏过了侧脸，连连说了几句无外乎抱歉之类的话，许杨杨应承了他活泼开朗，宽容大度的性格和耿直诚待的为人，自然不会像有些不讲理的人，闲爱在一些不足为提的小事故意逞自己有多够威风。退而自然坦然的冲她微笑，和善且带着理解。没有一虚怪怨。

抱着整理好的作业本，韩柳柳侧过身从她身边绕过去，径直往右边的那幢行政大楼处疾步离去。许杨杨重新站好身子，用力拍拍几下并没有沾了几点灰尘的手掌，又匆匆回过头看那促已变成一个小黑点的娇小身影。或许他不知道，在不久的以后，这抹黑点会为他重新绽放色彩。他一定要得到她，守护他一辈子，尽管是现在的十五岁也好，还是以后的二十五岁，三十五岁……

相信大多数学生都喜欢靠在窗边坐着，一来可以在累了的时候把脸贴着墙边，不让别人发觉表面上浮挂着波动的情绪，偷看到你眼底里的悲伤。二来，来来往往，每天有数不清的熟人或生人打从窗边晃过或者驻留片刻时候，都免不了要稍打量下你吧，即使有时候你知道别人不一定会就在看你。

韩柳柳是如此，许杨杨亦是如此。

十一月末的天气，温度骤然变本加厉，毛衣线裤之类已经不能在抵挡酷寒浓深的处境了，羽绒棉袄已然正式成为了冬日王道。学校里面的梧桐树枝干皆净，像死去了几百年的恋人们，各自固守着无一可观的肉躯，深秋带来的萧索冲刷了维持难续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