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安定医院吧。如果说一年52个星期,那里我至少去了100次。每周有两次的探视,下午一点到两点。探视的时候人很多,都拿着足够一个星期用的日用品,有父母的给带一些可口的饭菜,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吃完。那里几乎都是愁眉苦脸的老人。看着揪心。我应该是那里最年轻的探视者。记得一次实在脱不开身,到那就剩下十五分钟了,看着他把脸贴紧窗户,无助盼望的神情,我再也没有去晚过。尽管在他辉煌的时候,曾经在那样一个寒冷的冬日里,咆哮着把我撵出了他的家门,可是我在此时此刻却恨不起来。不是恨不起来是我的善良不允许我恨。看着他求助的眼神,看着他每次重复的只有你能救我出去,我心痛而无语!我不知道老天爷要干什么?是劳我筋骨还是苦我心智?一个我发誓一辈子不见的一个人,就这样见面了。也许老天爷是考验我的胸怀,是不是足够的宽阔,是不是能宽容曾经伤害自己那么深的一个人。在会客厅探视一点不可怕。如果不是探视的日子,需要家属在新药上签字的时候,或者了解病情的时候,就需要进病房里面。那里的人我害怕。由于第一次没有心理准备,我独自去的,那里面的病人很听话,医生很少说话,只用手指一指,那些狂躁的人就乖乖的赶紧离开。我知道那里有很多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治疗酷刑。尽管他们意识不是那么清楚明白,可是人为的疼痛或者几天几日的饥饿,是他们恐惧的。那里面有一个大学生,应该20岁,我进去他就跟着我,很有礼貌很聪明,他看见医生不盯着他,他就悄悄的和我说“姐姐,借我手机用一下可以吗?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叫他们救我”。看着他乖乖的样子,和渴望的眼,我很不忍心拒绝他。可是我怕有不好的后果,所以还是委婉地拒绝了。他不甘心,一直跟着我。这时候一个年岁大一点的显然他犯病了,走到我跟前死死地盯住我,端详着我,那脸几乎凑在我的脸上,说你个精神病....后面的吓得都忘记了。我的脊背是冰凉的,那里很少阳光,阴森森的,我一个女人实在不合适独自进去,回来就病了一场。那时候身心的疲惫可想而知。每次去倒地铁,看着高高的地铁出口,我几乎没有力气抬起我的腿,可我必须留一丝力量给自己的孩子。那时候的自己觉得活着太累。不过从那里出来,觉得外面的阳光格外温暖,自由呼吸是那么的可贵。从那里出来内心会对生活心存感恩之心,觉得自己可以这么自由是一种莫大的满足。这样一段经历一直放在我心底,我不知道如何去忘记,如何能坦然想起时还乐观地面对,慢慢修炼吧,也许有那么一天能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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