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无为的时光里,与朋友闲聊,关于生活的,世俗的,关于疲惫的,和乐此不疲的。我说我对事物越沉迷越容易对其怀疑。说到此,朋友开始笑我,并问我这样累不累。
怎么不累,一个人,欲将什么都看清想透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些事物,美就美在那点朦胧感,若隐若现,诱你一探究竟,却终是倾尽全力,也不可抵达的海市蜃楼。
二
滑雪时,跌倒了几次,就是跌的最慢镜头的那一跤,却崴疼了脚。于预订的集合时间提前一小时回了休息室。回了家的第一晚,辗转反侧睡不下觉。
早上起床后,疼到要被抱着上车,然后去医院,排队,挂号,漫长等待 。
轮到医生要给我诊察时,脚却像从没伤过一样安妥了起来。
医生急着要去手术,先前被告知需拍片需按摩的我,便又被告知了可以回家。
回了家,二十几天了,脚的不适感还是会经常袭来的,穿鞋脱鞋会疼,走路也会疼。
我于是想,某些疼痛,也许是精神主张的疼痛,而不是肉体。
有人疼爱着,一些小疼小伤,不是你不能痊愈,而是你不舍得痊愈,罢了。
三
在过去的很久远的某段时光里,一位新好友,发来问话问我的照片在哪,我说干嘛,他说要看,我说干嘛给你看,他说,他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至今我仍记得对此君的第一印象,大有贵为九五之尊的帝王海选秀女的盛气。
很多个际遇,不过是一个陌生遇见了另一个陌生,两个陌生靠一起,也不一定是熟悉。
所以,没必要把对方生要绝代风华想要善解人意幻觉得那么天经地义。
至于后来,照片,多数朋友都见过了。少数朋友还看了我的视频影像。
个性,开始张扬,网品,已经无序。
收藏古董有赝品,人活得太没有自我,苦与乐时,没用恰当的哭与笑释放,于是情感,也有了赝品。
这时,我在想,我是不是在某个心无设防时,一个赝品的我占据了自己的心,然后于心的角落,幽居。
四
一位小年纪的朋友前几日曾对我说,星子姐,你的脸长得棱角分明,可,好好看。我记得这句对我相貌的评语:棱角分明。其实,我很留恋从前圆润丰满过的脸,就像从前的岁月。
如今棱角分明的,已不只是我的脸,还有我的性情:刁钻,古怪,无常,妄求。
而一个人的相貌,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或者在你情我爱中,
究竟占据着多大的衡量情感的尺寸,是个问题。
一位客户来跟我询问他父亲的保单受益权属问题,问我若他父亲身故,
受益的是他们的后母,还是作为儿子的他。
他说他后母只是看上了他父亲的钱,一个月四千块的退休金。
我记得那天给他的解答避重就轻了一下,我说你后母不喜欢你父亲的钱,难道还指望她喜欢你父亲的脸吗?
要知道,那时他父亲已经七十八岁了,女人才六十岁。
五
想起从前在《人之初》读过的一篇文,作者在风华正茂时,得了乳癌。为了生,医生给她的胸切除了一侧。丈夫从此再也没有与她亲爱。
她本来就嫌恶着自己不再完整的身子,丈夫对她冷落疏离,
并向她流露出了离婚的意向,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术前的绝望。
但她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不接受女人形体外貌的不再完美。
于是她约来她的曾经爱慕者,一个很优秀很风度的独身男人。
告诉他,自己的病,和病后的伤在哪,疤在哪。身体的,心灵的。
她对他解开衣扣,这个男人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像蜈蚣一样深褐色长伤疤说:
“这个疤换回了你的命,爱你的人应该感谢它。”
就是他的这句话打动了我,我才把这个故事铭记到了如今。
我想,每个人从小到大,都会有或大或小的疤痕吧。
没有大到换回命的疤,至少也有小到赶走疼痛的疤,虽丑,却是美好高尚的拯救。
六
经历,本身就是一份纯粹的财富。无论为此伤过,疼过,还是留疤过。那些穿越过的人群,与人群有过的擦痕,都无从修改。
安与暖,于心底细心收藏,错与罪,你不原谅,等岁月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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